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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外祖母

来源:靖边新闻信息网 发布时间:2020-05-18 10:14 作者:李宁
      前几天在微信家人群中看到表妹发的外祖母的照片,脸颊红润,精神矍铄,虽然80多岁了,但是身体依然健朗。看到外祖母慈祥的笑容,往事历历在目。
 外祖母在家中排行老大,因为自幼丧母,从小便承担起照顾妹妹的重担。在她18岁那年,父母之命,媒妁之约,嫁到了外祖父家。
在我的记忆中,外祖母就是家里的大管家。外祖父每次挣到钱回来,都要如数的上交给外祖母。有亲戚邻里借钱或还账的,都找外祖母,但是,外祖母没有上过学,自然不会记账了,他就用结绳或者摆木棍的方式做记号。好在那时没有“老赖”,不然,外祖母的钱将有去无回啦!
 外祖母简朴、节俭。她很少买衣服,一套衣服能穿好几年。儿女们给她买来衣服,她也舍不得穿,总是压在箱底,来了亲戚,拿出来给人家夸耀一番,然后又束之高阁,好像衣服是用来看的,不是用来穿的。但是,外祖母非常爱干净,所穿衣服尽管破旧,但常洗得干干净净,就连床单被罩也洗得很勤快。
 外祖母生在旧社会,经历过贫穷、饥饿。她常说:“1966年闹灾荒,百姓生活实在恓惶!”1966年,在我二舅出生的那一天,下了一场大冰雹,地里的庄稼全被冰雹覆盖,颗粒无收。家里已经有四个小孩,仅有两个壮劳力,而且又跌下年成,哪还有细粮育婴儿。于是,外祖母想把二舅遗弃,但终究还是养了起来。他们吞糠咽菜、吃树叶,度过了艰难的岁月。自此,外婆把粮食看得很重。从我记事起,外婆家的粮食满仓满袋,老鼠把谷壳、豆皮堆得到处都是,藏有十几年的粮食,有的甚至发霉、起虫了,但外祖母就是舍不得吃。儿女们或者亲戚们给她拿点好吃的,她总是藏着、掖着,直到过期变质了,才拿出来吃。
    记得我高考的那一年,因考上了大学,外祖母拿出她珍藏的牛奶和果馅奖励我。我喝着牛奶有点酸味,吃着果馅有股霉味,后来才知道,那都是有历史的“古董”了。
每年的农历四月十五日,外祖母的村庄都唱野台戏。临近这几天,外祖母忙得不可开交,常站在硷畔,等着路过的熟人,托他们给自己的女儿、娘家人及七大姑、八大姨捎信,让亲戚们早点来看戏,抽空就碾米、蒸糕、包粽子、擦凉粉……准备丰盛的佳肴待客。外祖母请人看戏,自己却很少去戏场凑热闹,因为要给亲戚们准备一日三餐了。
 在唱戏的几天里,外祖母家门庭若市,偌大的庭院好比戏场,说笑声、吼叫声、小孩淘气声、婴儿啼哭声,此起彼伏,但外祖母从不嫌烦,一会儿抱小的,一会儿哄大的,一会儿去准备饭菜,到了晚上,又和亲戚们凑到一起,说家常里短,有时竟能唠个通宵。
 外祖母年轻的时候苦力重,落下一身病,到了暮年,经常气喘、腿疼。陕北的气候冬暖夏凉,四季分明,每到季节更替的时候,外祖母就要大病一场,有时很严重。孝顺的儿孙想接她去西安养老,但她不答应。她对我说:“西安路途遥远,如果那一天自己‘走了’,就连祖坟都进不了了!”不管我怎么规劝,她只说一句:“金窝银窝,不如自己的土窝。”
2018年,在弟弟结婚的那一天,外祖母的病情突然加重,有时处于半昏迷状态。大舅和三舅及时地把外祖母带到西安大医院救治,出院后就在西安养病,后来就在西安居住了。偶尔和外祖母通电话,东家长、西家短的说一阵,心情立马会好起来,真是“家有一老,如有一宝啊!”
 愿外祖母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,在子嗣们的环绕下安享晚年。
网络编辑:贺冬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