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雨知秋。滴落了半月的雨,让气候变得分外寒凉。
正是郁达夫说的,“一场秋雨一场寒”,而这漫天的冷雨裹挟的又何止是秋天的感觉,更是一种让人无法把握留存的流光与流年。
走在田间路上,依然是满目深浅不一的绿,在氤氲的雨雾中,似乎还有着青葱的色泽,但细细看去还是品出了一丝有别于万物发生季节的萧瑟意味。想起清明时同样走在这条路上,路的两侧繁盛地开着漫山遍野的桃杏李花,如今亦挂满了累垂的果实。总是春华秋实一场生命的饱满过程,自然间没有虚度的光阴。又不免有一番时光匆促,人生空忙的慨叹,时光如同迅疾的烟云,一瞬间已然飘逝。又似浮光之掠影,不留痕迹,而那些空掷的时间和荒废的岁月又岂是再回首可以寻觅?
古人讲,“秋风秋雨愁煞人”,愁的根源并非这寒风苦雨,更多是对繁华过后归于平淡的感叹,对人生过往的惶惑和知命。真正的圣贤触景伤情的不仅是小我的忧郁和叹惋,不仅是生存的价值和标的,更多是对生命终极的叩问和思虑。
而这种思虑,对于个体也将是永远的存在,是永恒的主题,如同哈姆雷特千年至今依然被后人奉为圭臬的,生存与否的叩问——“To be or not is a question”。
而刘禹锡的《秋词》,“自古逢秋悲寂寥,我言秋日胜春朝。晴空一鹤排云上,便引诗情到碧霄。”又是另一番况味,一扫低沉阴霾,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旷达与豪情。
怎样的生活状态和内核才能被赋予实质的意义,才能更接近自我的认同和诉求,才能更找到梦想与现实完美的平衡点。所以,在这个秋天的季节里,更让人凭空滋生出时不我待的隐忧和有所作为的使命感。
——引言
《秋日私语》——理查德·克莱德曼著名的钢琴曲。
舒缓淡定的前奏,仿佛自然间的生物在窃窃私语,诉说着秋日中饱满历程和故事,犹如童话般宁静纯净。渐渐地波浪般潮涌的铺陈缓缓跟进,如同徐徐的晚风和着植物成熟的芬芳拂面,落日如金,红叶摇曳,秋蝉低鸣。
在这娓娓的诉说中,那种对生命的礼赞和对命运的关怀化为流动连续的高音,形成一阵叮咚而泻的秋雨,洒在平静的湖面,荡起层层涟漪;洒在田田的莲间,积水汇于叶心;洒在密密的丛林,引来松涛阵阵。松鼠在躲藏,麋鹿在奔跑,秋蝉噤声,云雀收羽。
在几番时急时缓的重复行板后,呼应开篇的音符再次响起,终于风收雨住,童话也诉说到尾声,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,夕阳透过云层放射出万道光线,晚空深蓝,天高云淡,秋意正浓……
——这是我听这首乐曲的遐想,当然每个人在聆听的过程中会有不同的想象,但音乐灵魂的领悟总会相同。安静的音乐,一样有着安静的灵魂,它渗透的是超越言语的思想,是独特强大的精神力量。艺术总能跨越人类种族、国度、文化、时空的鸿沟去唤起人们共同的心声和梦想,让后来人异域人都能准确地理解出它独有的表意和传达。在记载的史册之外,它映照在人的心上。所以说真正的艺术是无国界的,是属于人类共同拥有的财富。
音乐有着强烈的记忆功能,当听到曾经熟悉的旋律,立刻会重回往昔,那些场景、片段、人物都会历历如新地浮现——音乐触碰的是人类最深层的感应区域,能破译出人类不自知的记忆密码。对音乐的热爱程度也反映出人的年龄层段,不同时期的音乐,照映不同时期的人文和历史,有着清晰的时间印迹。
人在岁月的过程中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感动,这种感动一旦形成倾向性,便顽固地影响着以后的鉴别力和喜好,无一例外地承袭这种倾向模式,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。
我们喜欢怀旧的音乐,是对逝去青春的致敬和对光辉的岁月膜拜,也许更多的是一种追忆,追忆似水年华,追忆骄傲过往,追忆幸福时光,这些追忆令我们感动。而我们喜欢当下的音乐,因为它更契合现在的生活和潮流,它揭示我们现实的心境和状态,反映出我们所处的社会特点,艺术风格,是一个时期里大众共有的精神内核,更是审美的风向,在遥远的以后它又将成为你我曾经的记忆。
在喧嚣的尘世间,音乐能够使人沉淀,使人理性,当然这里我指的是包括乐曲和歌曲在内的广义概念,是正向和主流性质的。在此意义上无论什么表现类别,或者是否是殿堂级别都不是重要的,重要的是它是否有着自己的灵魂,这种灵魂的存在会有无限的感召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