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渐消亡的农村文明(腾讯文化配图)
脉结坪村仅剩的五位老人乔套、裴花玉、李素开、谭敏权、乔进朝(从左至右)闲暇时坐在一起聊天。他们身后是日渐破败的房屋。
脉结坪是河南偃师市府店镇安乐村的一个海拔800米的山顶村庄。据村民说,200多年前脉结坪曾因土地肥沃而吸引祖辈来此居住,上世纪七十年代时有过“一袋红薯换回一个媳妇”的风光。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,村里变得捉襟见肘,山上的人陆续下山,如今只剩下5位老人。(来源《东方今报》)
“5人村庄”,听起来是奇闻,说起来是笑谈。然而,“5人村庄”却真实地存在于我们身边。或许,对于“5人村庄”,你可以认为是一个孤本个案,但是,这也从某个侧面说明,当下中国的农村文明正在被势不可挡的城市文明所湮没。甚至残酷到“一点痕迹都不留”——这一点看一看每个城市的城乡结合部就能证明。说不定,在未来的某一天,寻找农村就像寻找“楼兰古城”一样玄妙,也不难想象,在未来的某一天,某个保存完整的农村会像现在的凤凰古城、平遥古城一样有魅力。
“5人村庄”至少提出了这样一个现实命题——自然村落,正在消失。对此,数据比个案更有说服力。去年10月份,中国文联副主席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20日在天津表示,过去十年,中国总共消失了90万个自然村,中国每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。速度之快令人咂舌,这些消失的村落中有多少是具有文化保护价值的传统村落,则无人知晓。
面对行将消逝的自然村落,我们当然有理由感伤。坊间有云,“上推三代,我们都是农村人。”农村,是我们的故乡,是我们的祖籍,是我们心灵深处的精神家园。去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,一直在写农村里的故事。确切地说,是一直在写山东高密东北乡的某个农村的故事,他的文学也被称为“寻根文学”。可是,假如那些令人神往的自然村落都消失,我们又该去哪里寻找我们的“根”呢?
社会容不得矫情化的多愁善感。骨感的现实,只会让我们迷恋于功利化的生活。身处于社会发展大潮之中,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,都必须要经受社会发展所带来的冲击。我们没有权力要求别人一定要守卫农村,而自己却跑到城镇。去年年初,有资料显示我国城镇化水平已经超过51%,这意味着,农村的消逝是一种大势所趋,你、我、他包括政府权力、官员、领袖、专家,都不可能阻挡城镇向农村进军。
我们都处于“文明的冲突”之中。从城市到农村,从群体到个人,“文明的冲突”左右着我们的生存生活状态。对于农村的消亡,我们不妨像赵薇的电影《致我们行将逝去的青春》中的态度一样去纪念农村,但是纪念归纪念,许多农村和每一个人的青春一样,都一定会消亡。这是社会发展的规律。如果我们一味的追求农村的慢生活,我们就会生活窘迫,出行难、读书难、没有WIFI、没有平板电脑、没有地铁、没有数字电视、没有美国电影——显然,对于这样的生活,我们已经根本无法适应。
“5人村庄”是一个标本。从这个标本身上,我们能够看到城镇化的无坚不摧,能够看到农村文明的衰落无力,能够看到宁静生活的破灭,能够看到“寻根文化”的无处寄托。但是,这便是社会的残酷一面。这和强拆没有必然的关系。并且,我们每一个都是城镇化与农村消亡的肇事者。我们只能在社会发展的河流中随波逐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