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 子
红柳河发源于白于山的背面,上游由罗涧河、边墙渠河、石窑沟河分流而出,到了古宁镇南三合永滩汇合在一起,淘淘北去,中间形成了一个细长的河嘴,名叫三河嘴。三河嘴为古宁镇、东河镇与孤山镇的交界处,故有“鸡叫一声听三镇”之说。
在河的西岸有两个村子,都倚山面河而居,中间隔着一道梁叫古庙梁。坐落在北边的村子叫西渠村;坐落在南边的村子叫蚂蚁山村,在两村隔河的对面,有一个村子名叫田家洼村。西渠村以谢姓为主,另外还住着张、刘两姓;蚂蚁山村以张、吴两姓为主,另外还住着袁、王两姓,隔河田家洼村则是青一色的田姓人家。
〈一〉家风
两个村子村民大都务实,面朝黄土,背朝天,日出而作,日入而歇,祖祖辈辈靠种田过日子。可后来就有些变化,蚂蚁山村袁姓人中,有个叫袁玉祥的青年,娶了隔河田老大的女儿名叫田雨莲,水性杨花,三份的人材,七份的打扮,每日里描眉画目打口红,一双眼睛见了男人色迷迷地去勾引。可这个村子的男人,前面说过大多数是诚实的庄户人,嘴里有时斗哄,可行动上则是本本等等的。
田雨莲见没人上钩,便将目标放在了下村干部身上,除了自已打扮外,便将家里院外整饰一新。当村里人还住着土窑洞,睡着土坯烧火炕时,她便用自已索要的结婚钱,率先盖起了塞瓦房,支起了席梦思床。当时正值改革开放的初期,原有的队房子大都拆分了,来了下村干部大都派饭吃,可有吃处,没住处,村小组长为此事常常犯难。现在见田雨莲家修得又宽敞,又漂亮,收拾得又干净,又卫生,便将下村干部安排到她家吃住,过后给补助。这田雨莲巴不得如此,如鱼得水,凡是到她家吃住的干部,又是葱花剁荞面,又是风干羊肉细杂面,热情招待,晚上是席梦思床,细铺细盖,服务周到。提起这田雨莲做饭,可真有一手,剁出的面又细又长,擀出的杂面又亮又光,这一手绝活,都是从她母亲—外号叫“舀油勺勺” , 那里学来的。其母叫刘云香,饭做得好,会勾引男人,待人刁滑,嚷起仗来,嘴不饶人,诨号又叫“母老虎。”她的这些手艺和秉性,言传身教,从小就对田雨莲影响很深。
凡是在她家住过的干部,吃了她的茶饭,都夸她的手艺好,住上一宿的,都说“舒服!”凡是有头脑的干部,嘴上这么说,可行动上很有克制,只有一个水利干部名叫高墩的,经不住田雨莲的勾引便上了钩。先是偷偷摸摸,后来就越搞越热,每次下村,非在她家过夜不可。一个下雨天,高墩又来到这个村子,工作之余,不用说又派到了其家吃饭。饭后,雨越下越大,高墩见其丈夫袁玉祥在家,便要冒雨回镇上。田雨莲见状,连忙说:“你在我家己经是大熟人了,常来吃饭,今晚就住在这里,我们一家在炕上睡,你在地下席梦思床上睡,这样回去,会淋出病的!”说完,向其丈夫使眼色让挽留。这袁玉祥原来是个“死龟子” ,平日大凡小事,都由老婆来支应,百事顺着老婆的意思办。现在见老婆给自已递眼色,马上会意,扯住了高墩的衣袖不让走。这正合高墩心意,便顺驴下坡留了下来。晚上,就按田雨莲的安排,高墩睡在了地下的席梦思床上,田雨莲一家在炕上睡。睡到二更过后,等娃娃们都睡熟了,田雨莲便赤条条地向席梦思床摸来,钻进高墩的被窝里,先是亲口口,后是摸奶奶,最后是上了身。到了高潮处,这田雨莲又是呻吟,又是甩屁股,弄得席梦思床都颤抖起来,吱吱作响。高墩说:“低声点!”田雨莲呢喃地说:“不要怕,我的老汉肚量大!”睡在炕上的袁玉祥,这时早已被田雨莲的淫声浪语所惊醒,但听老婆哼哼唧唧这么说,便装得打起了呼噜。
经过这次闯关,田雨莲和高墩的关系,由地下转入公开,有时当着袁玉祥的面打情骂俏。袁玉祥也善解人意,每见高墩来了,便躲出去住。袁玉祥舍出了老婆,但得到了不少的实惠,高墩利用手中的权力,在小流域治理上,给了好几个项目,使其家捞到了不少的油水。两人时间长了,便生下了野种,名叫袁羔子。袁羔子长到十来岁,上了南北两村合办的小学,可同学们时常起哄,不叫其名,而叫高蛋子,弄得小学还没有毕业,田雨莲便托人在长庆找了个关系,学开车去了。
田雨莲除了和高墩私生的这个野种,另外在这以前还生有一子,名叫袁可意。袁可意长大后,娶了三道峁哈德功之女,名叫哈爱爱。哈爱爱本是农家出身,还算本份,可经不住田雨莲的指猪骂狗的教唆:“‘女人身带片片货,走遍天下不受饿’,还缺钱花?真是个没出息的!”哈爱爱经不住婆婆的一再调唆,便放开胆子去勾引男人,先是和本村一个小青年王平平勾搭上了,后来又和本家牙伯子﹙丈夫的哥哥﹚粘上了。
这女人家一旦破了脸,有一个,就会有两个。她所生的一儿,一女,男的叫袁海涛,女的叫袁向梅,长得和其父没有一点像,一人一个样,村里人指指画画,究竟是谁的种?只有天知道。两个孩子一和同学吵架,都骂龟子。没办法,只好让田雨莲带到靖安县城租房去住,名义上是供娃念书,实则是避风,免得在学校里受欺侮。
袁可意可不像其父是个软蛋,算得上是个硬龟子,一没钱花,就向老婆要,不给,开口就骂:“你偷汉子挣不来,让老子白戴绿帽子,没门!”重则,动手就打,有一次,竟打得屙了一裤当。
白驹过隙,日月如梭,转眼两个孩都长大成人,可由于受家庭的影响,都不肯上进,学习一踏糊涂。袁海涛初中刚毕业,便跟上其叔父袁羔子学开车,袁向梅高中没有考起,便找了一个商家,跟车送货。
袁向梅年方十六岁,样子长得平平,一双细长的迷人眼,高颧骨,大嘴巴,脸上散满了黑点子,但肌肤还算白嫩,有一对丰乳和一个大肥胴,在其祖母的影响下,性早熟,风流放荡,见了男人总是一面笑,轻薄挑逗,先是和开车的小司机小李子搞上了,后又和老板搞上了,可这老板娘可是个母大虫,有名的“醋罐子”,得知情况后,狠狠打了两个耳光,便被解雇了。
一个十七大八的姑娘盛在家里吃闲饭,如何能养得起,田雨莲这时已是人老珠黄,没多人要,偶尔接待一个人,也大都是拾破烂的穷汉,没多少钱给。没办法,田雨莲将其送到九龙饭店当服务员,可这袁向梅情窦初开,如何能收敛得住,一有空,便和店里的小后生们,打情骂俏,弄得乌烟障气,又被店老板打发了。又是没办法,田雨莲将其送到彩虹舞厅学跳舞,可是这袁向梅是个天生的笨蛋,除了勾引男人外、再一无所长,跳舞常常踩了舞伴的脚,弄得人家很不高兴,谁也不愿意与其搭伴,不用问,又失业了。
最后,实在无事可干了,便找到了库库拉。这库库拉名义上是话吧,唱歌、跳舞,实则是卖淫嫖娼,搞皮肉生意的。这袁向梅,在这方面的确有专长,样子不拿人,却很会乔妆打扮,眼睛细长了,用隐形眼镜撑起来,脸上黑点多了,用防晒霜掩盖起来,头发稀疏了,用假发接起来。好多男人喝醉酒了,只要口甜,会风流,玩弄一阵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