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中国成立后的1954年,我出生在高家沟乡。从小学到初中,一直都在高家沟学校上学。记忆中的道路是骡马人行道,根本没有见过公路和城市是个什么样子。人们要去县上办事,得很早起床,从家中出发,走30里路,来到杨桥畔停车点,乘车才能到达县城。
初中时期,十六七岁的我就被生产队派出去,同壮年一同在横山县樊家河煤矿去拉炭,为的是解决全队社员们生活的燃料问题。
暑期的一天,我同鲍叔一块去拉碳,赶着队里的两匹骡子,一路翻山过河,来到横山县的祁家梁公路上,这才见识了公路是个什么样子。那天早晨阳光明媚,待走到公路上时下起了小雨,两匹骡子自然地沿着公路一前一后行进。公路上过往车辆的马达轰隆隆而过,胶轮拖拉机发出刺耳难听的哗啦啦的声响。机器的烟管冒出股股黑烟,周围立马散发出浓重的柴油味儿,令人难受。 正在唱小曲的我俩被道班门前站的人给喝住:“站住,不许通行!雨季不准驴马车辆通过,毛驴蹄子损坏了路面。”
鲍叔下车向道班奔去,我只好下车拉住前骡的缰绳站住。只见鲍叔躬身向前同那人祷告放行,好话说了几箩筐,就是不能通行。个把小时后小雨停了,笑脸陪尽了,好话祷告完了,道班人员才终于放了行。
那时生产队里一年两季拉炭,就是为了大一些的学生能顶替壮劳力。拉炭的人们,夏天怕下雨时道班人员挡道耽误赶路,冬天怕的是公路上有暗冰打滑而难行。不过冬季拉炭也有一个好处,就是牲畜的饲草出门时就拉着,每到一处骡马大店,放些饲草喂养。第二天,套上车就能上路,不比夏季晚上要在公路边水草丰茂的地放养牲畜,埋锅造饭,露天宿营的麻烦。
这年冬季,天气特别寒冷,同样是我同鲍叔去拉炭,一路向北,西北风呜呜地卷着狂沙漫天飞舞。煤矿在石马坬,一路逆风而行,扑面寒风刺骨,过往的人们胡须眉毛间都结了冰霜。待到炭场,一阵忙乱的买炭、装车后,人的身上才感到有了些许暖意。一声吆喝,骡子拉着沉重的炭咯咯吱吱的向公路返程而行。
公路沿山崖下绕行,有些路段山体渗下水,结成冰柱,午后冰柱渗出水流在公路上,过往的人们就用棉袄撩襟撩起沙土撒上一层,拉紧骡子缰绳,谨慎而过,日复一日的撒土,冻成了滑冰坬,也只能两人一辆车帮扶着过去。
七十年代中期,高家沟至杨桥畔大桥修通了简易公路,人们不再赶着毛驴去拉炭,而是雇车把炭拉运到公社,再用毛驴车拉回庄里。因为公路简易,从县城到高家沟不放班车,所以,人们到县上办事,要步行到贾家湾大桥等车去。
记得我第一次去县城,还是县里召开学生运动会的事情。靖中下来有两条十字街,墙壁上就是靖边县所发生的重大事件的海报专栏,各种各样的消息纸张由于时间久长而斑驳不堪。百货公司,国营食堂,老汉食堂是人们光顾最多的地方。一到晚上,两条十字街上人头攒动。电影院门前挤满了看电影的人们。新华书店、县医院、县委和西寨则北巷的县政府犹如一个七字形。老车站的两扇大门紧闭,院内停几辆老式客车,回到家中的我还为能上一回靖边县城转一圈而欣喜若狂。
改革开放后的1979年,我通过考试在西藏错那县边陲工作了近20个年头。每次休假,从延安绕道绥德回靖边。后来,靖边至延安的简易公路修通。夏天泥泞,多水毁路段;冬天飞沙走石,坐在车上的人们到了靖边县城都变成了“土神爷。”
1998年,我内调回靖边县工业经济局工作。那时,靖边县城乡公路多为黄胶泥沙石路,工业经济局在政府院里的第二层砖木结构楼房里办公,而我的办公室在西房第二层楼板房里。夏天房里热的难受,冬天又冻得瑟瑟发抖。
靖边变化大,我认为还是油气开发后。县委县政府制定了快油、快气、快电、快路、快煤、快牧、快薯、快粮等举措,靖边各项事业迅猛发展,城市道路飞速拓展。一条东环路的扩建,宽阔明亮的水泥路面,着实让靖边人惊喜了一阵子。
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,靖边人民彻底解决了吃饭难的大问题。2000年以来,靖边开通了人民路、统万路,县委县政府从旧院搬到统万路新址9层楼办公。站在制高点的县委、县政府领导群众先后建成了人民路、统万路、长城路、长庆路、龙山路、迎宾大道、南环路等多条道路。与此同时,全县乡乡通公路通客车,村村通公路已成为现实。
最为惊奇的是包茂高速纵贯靖边南北,成为我国第一条沙漠高速公路。紧随而来的是银太铁路横跨我县东西,成为塞北重要的客货运营线。火车站、高速路、长途客运站新建成功,把靖边的人们运往东西南北,四面八方。蒙华铁道今年又从靖边过境,交通运输事业得到空前发展,东西南北中城市公交车整天奔驰在靖边县城。如今,我兄弟四人家庭先后都定居在县城,虽然家乡的人们减少了许多,但是老家的人们修筑了两座大坝,公路修到了村里,交通运输业比过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县城建设日新月异,榆炼家属楼、红枫苑、紫薇、阳光家园、靖景家园,城南第二办公区等重大集群楼房拔地而起,高楼大厦遍及靖边县城。
靖边人民富有了,各种各样的轿车遍及靖边大街小巷,所到之处公路畅通无阻。如今的靖边全境的路都变成了硬化的马路。人民生活不断提高,人们吃穿不愁,住、行有保障。变了,变化大了,富裕了的靖边人民,几乎家家有轿车,户户有存款。
靖边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,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光明大道上,越走越宽广,越走越幸福。美丽富饶的靖边大地上宽阔明敞的道路正在延伸,璀璨明媚的靖边县城的灯光,将越来越绽放。